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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甜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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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甜宵 第188节
      华人少年,相貌俊朗,高举一个夸张的大牌子,在人群里上蹿下跳,简直是鹤立鸡群的存在,游湉想不注意都难。
      “舅妈!舅妈!”傅舟昂从高大的白人身边挤过来,光速冲到她身边,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。
      伦敦的冬天不比国内暖和多少,傅舟昂只穿了件夹克衫,脚踩一双马丁靴,鼻头看着都冻红了。
      游湉打量他几眼,这个岁数的少年都血气方刚,她不心疼,这会儿她一脸慈笑:“你被源野上身了?”
      相比较,游湉穿的就夸张多了。
      毛巾、帽子、手套、大衣、雪地靴,一应俱全。
      “啊??”傅舟昂挠了挠脑袋,这动作让游湉觉得更像了。
      她憋笑道,“没什么,快走吧。”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傅舟昂开了辆奔驰。
      游湉坐在副驾,把头望向窗外。
      繁华的街景从她眼前匆匆掠过。
      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英国。
      很奇怪,明明是陌生的土壤,但只要想到这是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,是他此时此刻居住的地方……
      只要想到现在和他同处在一个城市,呼吸着同样的空气……
      只要想到自己离他越来越近…
      这一刻,心里便觉得好暖好暖。
      连冷风吹在脸上都不痛了。
      哪还有什么怨,哪还有什么恨。
      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。
      不知不觉,睫毛湿润了……
      游湉感觉肚子里的宝宝突然踹了她一脚。
      她惊讶地叫了一声。
      傅舟昂转过身,疑惑问,“怎么了舅妈?”
      游湉好开心,她忍不住摘掉手套,用哈气呵热了手心,偷偷把手钻进外套里,掌心覆上了小腹。
      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,掩饰道,“没事,被外面的高科技街景炫酷到了。”
      是宝宝在踹她,所以他也很激动吧?
      是因为知道自己终于要见到爸爸了吗?
      游湉抿着唇笑了。
      傅舟昂“哦”了一声,向外看了眼,没什么意思地说,“这边还是晚上漂亮一些。”
      他说完,也没过什么脑子,很自然的又补充一句,“到时候让舅舅带你来逛……”
      话没说完,康复中心到了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像古堡一样的建筑,源野就住在这里。
      傅舟昂下车,去后备箱给她提行李。
      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解释着,“本来想先送你去酒店的,可是源野非要先见你,他说……”
      傅舟昂顿了顿,没把源野真实的话说出来。
      他说他傻,说要是他们帮湉湉姐把酒店订好了,那他舅舅怎么办?订酒店这种事,必须得他舅舅亲自来。
      “说什么?”游湉跟着他往大门的方向走。
      傅舟昂咳了咳,“说他想你了,马上就得见到你,再见不到你,他立刻就去跳楼。”
      游湉摇了摇头。
      都半个月了,还没出戏呐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源野的病房在走廊尽头。
      游湉进来的时候,里面并没有人。
      傅舟昂把行李放好,他看了看表道,“这个点,他应该去训练了,你坐下等会儿吧舅妈!”
      游湉打量了下的病房的环境,这条件可比在国内的时候好太多了,她翻了翻散在枕头边的几本漫画,故意问道,“训练?都自暴自弃了,还训练呐?”
      “呃……”傅舟昂支支吾吾。
      他假装望天。
      这时,游湉的目光落在了一侧的衣架上。
      那上面挂着一条领带。
      有些旧了。
      她买的,她记得。
      恍惚中,门口传来动静。
      “姐姐?”源野的声音传来。
      他坐在轮椅上,正被护工推进门。
      见到游湉的第一眼,他下意识地要从轮椅上跳下来。
      被傅舟昂察觉到意图,及时按住,“疯了?”
      游湉走到他身边,半蹲下来,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脸。
      “想我了吗?”她轻轻问。
      源野撅着嘴,眼里含着泪花,半天才从嘴里说了一个字,“抱。”
      游湉起身抱住了他,还呼撸了几下他的后脑勺。
      软软的,真乖啊。
      源野无敌委屈,“姐姐你怎么这么久了都不说来看我?上大学的时候你就匡我,生病了你还匡我。”
      不等游湉回答,紧着她又说,“害我还得想法子把你匡过来。”
      游湉把他推进屋里,和傅舟昂一起把他扶到病床上。
      她坐在病床边,拉住他的手,轻轻拍了拍,“其实你不匡我我也打算这个月过来看你的。”
      是的,她有这个打算。
      只是每次想要过来的时候,都有一种畏惧的情绪在剧烈拉扯着她。
      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些什么。
      游湉又问了问源野最近的训练情况,得知他恢复的很好,进步一天比一天大,游湉发自内心地感到欣慰。
      她们聊天的声音很大,说到高兴的事情,三个人一起发出笑声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霍文肖的手用力地握在门把手上。
      他想推开。
      好想,好想好想。
      光是听到那个声音,他就感觉自己要疯了。
      心里的声音疯狂地冒了出来。
      那是他的心魔。
      “你给不了她想要的,不能动摇,绝不!”
      另一个声音又跳了出来,他哈哈大笑,说他可以。
      他说不,“……我能,我可以!”
      他背靠在病房门上,颤抖的手,从西服内衬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白色药瓶。
      数不清的小药丸倒在手中,他手抖得严重,最后全都洒在地上。
      霍文肖弯下腰来去捡。
      没有注意到身后屋门拧开的声音。
      毛茸茸的卡其色雪地靴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下。
      游湉慢慢蹲下身,长发散了下来,遮住了眼前。
      他们挨得很近很近。
      可却谁也看不到对方的脸。
      只能听到自己那就要冲破胸膛的心跳。
      游湉的指尖一颗一颗地将散落在地上的药丸撵起。
      像琴弦一样在他眼前跳跃。
      魔法般将他痛若针扎的心脏短暂麻痹。
      他手捂着心口,长长又缓缓地舒了一口气。
      “吃几颗?”游湉把药丸擦干净,摊手在他面前。
      他只盯着她的手看。
      半响,在游湉准备收回手去的时候,才说出两个字,“都行。”
      她不能蹲太久。